永不消逝的两把紫檀太师椅
依稀间,我想起爷爷望着那两把太师椅的眼神,透过那眼神,我仿佛又读懂了些什么。那是一种缅怀与感叹,还有一丝悟不透的追忆。或许,在爷爷的心中,那套太师椅已经成为承载他人生记忆的载体,成为连接历史与现实的纽带。
说起红木家具,那还是幼年时的事。曾经听爷爷讲起,他的父亲以经营当铺为生。那时候,家境不错,还收了不少老物件。后来,赶上日本侵略战争,爷爷的父亲又参加了抗日,结果英年早逝。一个家里没了主心骨,家道也因此中落。多年变迁下来,所剩无几——除了两把椅子,一件银锁,几件比较贵重的饰物。
拾饥荒那会儿,家里吃不上饭,爷爷便将一些贵重的饰物贱卖了贴补家用。后来,剩余的几件也被家里的子女们打成了漂亮的饰品,等到我开始记事的时候,家里所剩余的只有那两把椅子了。
小时候,我很不喜欢那两把椅子。颜色乌七八黑,坐上去还够不着,挪也挪不动。也就爷爷喜爱,经常没事擦拭两下,盯着发呆。后来,家里换了新房,家具也全都换了一遍。父亲准备把那两把椅子丢掉,可爷爷死活没同意,最后还是留了下来。我也开始对那两把椅子有了不同的看法。上面精美的雕饰,独特的造型,令我生出一股不同的感觉,但始终也没怎么放在心上。只是偶尔,会伸手抚摸两下,或者坐上去感受一会儿。
可惜的是,就在第二年,爷爷便去世了。我那会儿正忙着考试,路途又远,没法赶回去,等到我回家的时候,发现那两把椅子已经不再了。问过父亲后才得知,父亲将爷爷喜欢的棋盘、椅子都烧了,给了在另一个世界的爷爷。
听到这个消息,我隐隐有些遗憾。毕业工作后,一次偶然的机会,我才知道那两把椅子的真实身份——小叶紫檀太师椅。当时,正是2003年,红木家具还没被这么多人熟知。知道了红木家具的价值后,我开始慢慢钻研并购买一些小件儿。那会儿,手上没多少钱,对于大件家具只能是望而兴叹。随着越来越了解,我才知道原来童年记忆中的太师椅竟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经典家具。放在拍卖行里,怎么也要几十万。
可惜,那两把太师椅。因为父亲对爷爷的思念,在一把大火中消失殆尽。所剩余的,只有残留在我脑海中的影像。
几年后,我手头宽裕了,就又专门定做了同样的一套太师椅。每天看着他,感慨颇多。依稀间,我想起爷爷望着那两把太师椅的眼神,透过那眼神,我仿佛又读懂了些什么。那是一种缅怀与感叹,还有一丝悟不透的追忆。或许,在爷爷的心中,那套太师椅已经成为承载他人生记忆的载体,成为连接历史与现实的纽带。
那是一种浓缩在爷爷骨子里,散不开的血脉之情。 (梁建 萧何/文)
(来源: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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